节食 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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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节食和抑郁症的数据是否在欺骗我们？
最近一项研究报告了节食和抑郁症之间的联系，在媒体上引起了轰动，但却经不起推敲
作者：泰勒·耶特、凯瑟琳·伯肯巴赫、彼得·阿提亚
2025年8月2日
饮食追踪是帮助减肥和改善健康的常用工具，许多结构化饮食也被认为有利于长期健康。然而，这类饮食的限制也可能导致思维僵化或营养缺乏，从而影响情绪和心理状态。因此，一项针对超过28,000名美国人的新研究旨在探究：饮食限制是否会增加患抑郁症的风险？
事实上，研究人员报告称，节食者的抑郁评分高于不节食者。这一发现在大众媒体上引起了轰动——但这些发现经得起推敲吗？在重新考虑自己的营养目标之前，值得深入挖掘一下数据：这项研究究竟揭示了什么？两者之间的联系有多紧密？我们能从中学到什么？
功效与效果
饮食方式可能影响心理健康的观点并非新鲜事物。多项随机对照试验 (RCT) 已评估了这种关系，并普遍表明，热量限制——尤其是与行为疗法、体育活动或长期坚持相结合时——往往能够减轻抑郁症状^。2^
然而，正如这项最新研究的作者指出的那样，此类 RCT 只能评估功效——即干预措施在理想的受控条件下的效果如何，例如，在监测参与者的饮食依从性并定期获得专业支持的情况下。然而，并非旨在评估效果——即干预措施在没有如此严格控制的现实条件下的效果如何。当人们在没有指导的情况下，在日常压力、不一致的日常生活和多变的支持系统的背景下，尝试自己节食时，结果可能与临床试验报告的结果大相径庭。换句话说，有效的干预措施不一定有效，但当涉及到实际的健康影响时，后者才是最重要的。
限制的潜在危害？
为了更深入地探究有效性问题，研究人员 Menniti等人参考了美国国家健康和营养检查调查 (NHANES) 的观察数据，这是一份来自美国人口代表性样本的大规模数据集。根据饮食数据，参与者被分为四组： 1) 报告没有任何营养限制的人 (n=25,009)； 2) 报告积极计算热量的人（即热量限制，即 CR；n=2,026）； 3) 专注于限制特定食物或宏量营养素的人（即饮食限制，即 DR；n=859）； 4) 遵循研究人员所称的“既定饮食模式”的人 — — 例如地中海饮食、阻止高血压的饮食方法 (DASH) 或其他结构化方法 (n=631)。
对于每一组，作者还使用患者健康问卷9 (PHQ-9) 评估了抑郁评分。PHQ-9是一份经过充分验证的问卷，用于询问情绪低落、睡眠困难、食欲改变和注意力不集中等症状。PHQ-9的评分范围为0-27，分数越高，抑郁症状越严重。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抑郁症和节食倾向都受到许多其他因素的影响，例如关系状况或慢性健康状况，作者调整了统计模型，以适应各种潜在的混杂变量，包括年龄、性别、种族、教育水平、婚姻状况、收入、吸烟、饮酒习惯、BMI、食品安全、糖尿病和高血压。
结果显示，采用饮食方式的参与者比未进行任何形式饮食方式的参与者抑郁程度更高，调整协变量后，其PHQ-9评分平均比非节食组高0.29分（95% CI：0.06-0.52）。饮食控制组和“既定饮食”组的抑郁评分也呈上升趋势，但这些差异并不具有统计学意义，或许是因为这些组的参与者人数相对较少。
这些数据表明，在现实世界中，限制热量摄入可能会对心理健康产生负面影响，这与此前在对照试验中观察到的结果相反。新闻媒体迅速传播了这些坏消息，标题包括“科学研究表明，你的饮食正在让你感到抑郁” ^3^和“减少热量摄入量会让你感到抑郁” ^。4^
现实检验
那么，是否应该开始质疑所知关于营养和心理健康的一切呢？还不是时候。
尽管 Menniti等人认为RCT 无法评估节食对抑郁症的现实影响，但事实是，这项最新研究比早期研究更无法评估这些影响。作为一项严格的观察性研究，这项研究根本无法检验任何“影响”——无论是现实世界的还是其他的——因为这种分析只能识别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而不能识别因果性。更糟糕的是，这项分析基于横断面数据，代表了时间上的一个快照，因此甚至无法了解饮食和抑郁评分如何随时间变化——或者抑郁评分的差异是否早于节食。
考虑一下这种替代解释：如果已经在与抑郁症作斗争的人更有可能转向节食呢？这并非牵强附会。抑郁症常常伴随着低自尊、失控，以及拼命寻找任何可能有帮助的东西——任何可能的东西。限制热量或遵循严格的饮食规则至少可以暂时带来一种掌控感和成就感。换句话说，可能是抑郁症在驱动节食行为，而不是相反。
即使假设节食会导致抑郁评分升高，也需要认真审视这种关联的程度。PHQ-9 评分增加 0.29 分听起来令人担忧，除非理解这个量表的实际工作原理。PHQ-9 的范围是 0 到 27，在这个范围内，0.29 分的增加非常细微，尽管具有明显的统计学意义，但在临床上并不显著。开发这项测试的目的是评估一个人在较大范围内的表现（例如，0-4：无抑郁；5-9：轻度抑郁等），而不是为了评估本研究中观察到的微小差异。（相比之下，在评估抗抑郁治疗的效果时，PHQ-9 评分变化 50% 被视为“显著”改善的临界值^。5^）
尝试节食与成功节食？
仅出于论证目的，我们假设这项研究确实能够评估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并且其“效应”具有临床意义。但由于营养学研究中另一个常见的缺陷：依赖自我报告数据，仍然无法就热量限制是否真的会导致抑郁症状恶化得出结论。没有客观证据表明参与者确实遵守了他们报告的饮食策略。任何尝试过坚持节食的人都知道，计划做的和实际做的之间往往存在很大差异。那些报告“热量限制”的人真的摄入了更少的热量吗？他们减肥了吗？他们的努力是否持续了数周、数月，还是仅仅几天？根本不知道。因此，这项研究的目的并非测试热量限制与心理健康之间的关联，而是要回答这样一个问题：“那些认为自己在限制热量的人是否往往心理健康状况更差？”
尝试限制饮食的心理影响可能与成功实施限制饮食的影响截然不同。反复尝试却未能坚持热量限制饮食的人可能会感到沮丧、内疚和失败感——所有这些都可能加剧抑郁症状。与此同时，成功维持可持续热量缺口并看到身体成分发生积极变化的人可能会体验到相反的结果—— 心理健康的净收益 。由于缺乏关于体重变化或摄入热量的客观数据，我们只能推测这种对结果的另一种解释，但这无疑表明了自我报告的数据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具有误导性。
结论
由于诸多局限性以及如此小的效应量，任何基于这些数据的结论——就像大众媒体所做的那样——只会加剧营养讨论中本已存在的噪音。这项研究并没有提供任何可靠的证据证明节食会导致抑郁，更不用说足以促使人们认真重新审视先前的研究了。这项单一的观察性研究不应该推翻大量来自对照试验的证据，这些证据表明，限制热量摄入通常可以改善心理健康状况——更不用说对代谢健康和预防慢性疾病的诸多益处了。
当然，这些益处只有在节食“成功”的情况下才能实现——这意味着有助于达到并保持健康的体重和身体成分。反复节食失败确实可能会损害自尊和心理健康，所以真正的要点或许是，节食的方式至少与是否节食同等重要。无论是采用“既定饮食”、限制热量、限制时间还是限制饮食，都要专注于可持续且仍然有助于实现健康目标的方法——这是通过营养最大限度地提高身心健康的最可靠方法。
参考
- Menniti G, Meshkat S, Lin Q, Lou W, Reichelt A, Bhat V. 饮食限制对心理健康的影响：生理男性和BMI升高人群抑郁症状增多。《英国营养预防与健康杂志》，2025;8(1):10-20。doi:10.1136/bmjnph-2025-001167
- Ein N, Armstrong B, Vickers K. 极低热量饮食对主观抑郁症状和焦虑的影响：荟萃分析与系统评价。《国际肥胖杂志》（伦敦）。2019;43(7):1444-1455. doi:10.1038/s41366-018-0245-4
- Wigle R. 官方消息：科学研究表明，你的饮食习惯正在导致抑郁。《纽约邮报》。https://nypost.com/2025/06/05/health/science-confirms-your-diet-could-be-making-you-depressed/。2025年6月5日。访问日期：2025年7月30日。
- 牛顿·S。减少卡路里摄入会导致抑郁——男性和超重人群尤其容易受到影响。《独立报》。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health/low-calorie-diet-depression-study-b2762878.html。2025年6月4日。访问日期：2025年7月30日。
- Kroenke K, Spitzer RL, Williams JB. PHQ-9：简短抑郁严重程度测量的效度。《普通内科医学杂志》2001;16(9):606-613. doi:10.1046/j.1525-1497.2001.01600960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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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2025.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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