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 Bill Schind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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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饮食、传统加工与蓝区真相
一、核心议题
- 主持人:Jesse Chappus
- 嘉宾:Bill Schindler博士 (考古学家,食品加工与营养专家,著作《Eat Like a Human》)。
- 核心议题:探讨一种被忽视的、能使食物更安全、更营养的祖先食物加工技术——发酵,并揭示蓝区(Blue Zones)饮食的真实情况。
二、 发酵:一种被忽视的、普适的祖先智慧
- 主持人提问:如果必须选择一种祖先的加工技术来改善当今西方饮食的安全性和营养价值,会是什么?
- Bill Schindler的选择:发酵 (Fermentation)。
- 发酵的普适性与核心地位:
- 世界上每一种传统饮食都以发酵为基础。
- 发酵是几乎所有原材料加工的核心步骤。
- 许多我们今天喜爱的传统食物,其制作都离不开高品质的发酵:
- 蔬菜:发酵成酸菜、韩式泡菜等。
- 奶制品:发酵成世界顶级的奶酪、开菲尔、酸奶、凝乳(clabber)等。
- 肉类:发酵成真正的意大利香肠(salami)等。
- 面粉:发酵成酸面包等。
- 其他高品质食品:顶级巧克力和咖啡的加工过程中也包含发酵步骤。
- 发酵的强大功能:以木薯为例:
- Bill Schindler前往巴西亚马逊学习传统木薯(manioc)的加工方法。
- 木薯是一种剧毒的块根,但经过适当加工(包括发酵)后,可以制成木薯淀粉(tapioca)等安全食品。
- 发酵在许多蔬菜的解毒过程中是必要且强大的步骤,在动物性食品加工中也很重要。
三、 发酵与特定食物成分:以巧克力中的草酸盐为例
- 发酵的双重作用:
- 释放营养:使食物中的营养更易于人体吸收利用。
- 去除或降低植物毒素。
- 巧克力与草酸盐 (Oxalates):巧克力是高草酸盐食物。
- 发酵能否降低草酸盐含量?
- 研究结论:不显著。Bill Schindler查阅了三篇关于利用发酵降低食物草酸盐含量的同行评审文章。所有研究均表明,发酵虽然能降低草酸盐含量,但降低幅度不具有实际意义,不足以解决草酸盐带来的问题。
- Bill Schindler的另一个答案:屠宰 (Butchering):
- 如果问题更宽泛,他最初想到的可能是“屠宰”,因为这代表了直接获取营养密集、生物利用度高的动物性资源的整个过程,以及与动物的连接。
- 发酵的核心价值:转化不宜食用的原材料:
- 对于那些我们人类消化系统难以直接处理的原材料(尤其是植物),发酵能将其转化为更安全、生物利用度更高、营养更密集的食物形式。
- 草酸盐问题的应对策略:
- 肠道菌群的作用:如果拥有健康的、与生俱来的肠道菌群,其中一些细菌似乎有助于处理草酸盐。
- 与乳制品同煮:烹饪高草酸盐食物时加入乳制品,其中的钙可以与草酸盐结合,降低其对人体的影响。
- Bill Schindler的最大建议:尽量减少高草酸盐食物的摄入。
- 虽然听起来又多了一项饮食限制,但如果能做到按季节饮食 ,就能完成90%的目标。
- 菠菜的例子:菠菜是草酸盐含量极高的食物之一。Bill Schindler本人因草酸盐问题严重,已决定终身不再主动食用菠菜。
- 季节性食用的合理性:如果菠菜只在其应季的几周内出现在饮食中,对于没有草酸盐毒性问题的健康人来说,是可以接受的。问题在于现代工业化食品系统打破了季节性,使得人们可以全年无休地获取任何食物。
四、 季节性饮食与多样性的重要性
- 现代饮食缺乏“休息期”:全年都能获取高草酸盐食物,导致身体没有机会清除累积的草酸盐。
- “一点点治愈”的陷阱:
- 现代人普遍代谢健康不佳,当对饮食做出任何积极改变时,通常会看到一些改善。
- 这容易让人陷入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认为“这个方法有效,所以我要一直这样做,甚至做得更多”。
- 然而,最初有效的饮食可能并非长期最佳选择。一旦解决了某个初步问题(如减重、消化问题),潜在的其他问题可能会浮现,此时可能需要调整饮食策略。
- 过度限制导致多样性缺乏:
- 例如,采用生酮饮食的人,如果只吃鸡蛋和少数几种食物,虽然达到了低碳水的目的并可能减重,但也牺牲了饮食的多样性。
- 季节性饮食强制带来多样性:
- 按季节饮食自然而然地迫使我们将多样性重新引入饮食。
- 多样性的益处:
- 提供更广泛的营养素。
- 避免饮食单调。
- 有助于平衡某些潜在有害物质的摄入(如草酸盐),因为只会在特定季节少量出现在饮食中。
五、 祖先饮食的多样性:考古学的证据
- 考古学研究的挑战:精确还原几百万年前祖先一年中的完整食谱和多样性极其困难。
- 可获取的证据类型:
- 粪化石 (Coprolites):可以分析出某人最后一餐的内容,但只是一个快照。
- 冰人奥茨 (Ötzi) 的胃容物:不仅能了解其最后一餐,还能通过植物遗骸推断其旅行方向。
- 早期肉食的证据:最早可追溯到340万年前。
- 考古记录揭示的饮食多样性:
- 祖先饮食中存在巨大的多样性。
- 游牧生活方式:在农业革命(约1万至1.5万年前开始)之前,几乎所有人类祖先都是游牧民族,需要携带所有家当迁徙,不可能携带大量单一食物。
- 虽然掌握了发酵等长期储存技术,但也不意味着会常年背着几大罐酸菜。
- Bill Schindler的估计:在数百万年的演化历程中,考虑到不同地理区域、资源和技术,祖先一年中可能食用了数百种不同的植物和数十种不同的动物。
- 现代饮食多样性的匮乏:
- 即使是健康意识很强的人,日常饮食中的动物种类可能也只有三几种(牛、猪、鸡),蔬菜种类可能也只有十几种轮换。
- 大学食堂沙拉吧的例子:即使每天都把沙拉吧里所有蔬菜都吃一遍,一年下来也只是重复同样的十几种蔬菜。
- 结论2:与祖先相比,现代人的饮食多样性已大大降低。
六、 植物在祖先饮食中的角色:生存食物还是佐餐佳品?
- 回答的复杂性:这个问题同样难以给出绝对答案。
- 植物食用的悠久历史:在人类开始吃肉之前,已经食用了数百万年的野生植物、植被、野果和大量昆虫。
- 肉食的加入与演变:大约150万年前开始食用整个动物,200万年前开始狩猎。但在此期间,植物和昆虫仍然是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
- 植物缺席的特例:北极地区:在一年中大部分时间无法获取植物的北极地区,植物在饮食中基本缺席。除此之外,没有证据表明祖先会有意排除植物。
- 核心问题:为何食用植物?如何健康食用?
- 尼安德特人牙结石的研究:
- 尼安德特人(与现代人共存数十万年并有基因交流)的牙结石中发现了植物残留(植硅体)。
- 这些植物结构坚韧,人类消化道难以直接从中获取营养。
- 巧妙的间接摄取:研究发现,这些植物实际上是驯鹿的食物。尼安德特人通过食用驯鹿的胃容物和部分消化的小肠内容物,间接获取了这些经过驯鹿初步消化的植物营养。
- 这是将外界营养高效导入人体的绝佳方式——让擅长消化特定植物的动物先进行处理。这种做法在一些现代传统社群中仍有保留。
- 对祖先饮食中植物的解读需谨慎:
- 有时是食用已消化内容物。
- 有时食用植物可能并非为了获取食物营养,而是为了药用、致幻或其他目的。
- Bill Schindler的观点:动物性食物是基础,植物是补充:
- 最营养密集、生物利用度最高、最安全的营养来自动物性来源,应作为饮食的基础。
- 植物在饮食中的角色应更多地考虑为娱乐和健康原因(药用、调味等)。
- 植物的用途:酿酒(娱乐)、制药(药用)、香料(调味)、毒药。
- 植物中的“毒素”赋予了肉桂、丁香等独特的风味。
- 祖先是杂食者,而非纯肉食者:
- 认为祖先不吃植物是错误的。
- 但认为人们应该以植物为基础饮食,则是人类历史上一个相对较新的观念。如果选择植物为主的饮食,需要采取许多步骤来确保其健康性。
- 结论3:植物在祖先饮食中扮演了复杂多样的角色,包括间接获取营养、药用、调味等。动物性食物应是饮食基础,植物作为有益补充,但需注意其潜在毒性及必要的加工处理。
七、 植物的驯化:营养的流失与毒性的削弱
- 野生植物与驯化植物的巨大差异:
- 今天在超市或农贸市场购买的水果蔬菜,几乎都与其野生祖先大相径庭。
- 只有极少数野生植物最终成为人类的食物。
- 驯化的目标:早期通过选择性压力,现代通过基因改造,通常是为了追求产量、甜度、果实大小、种子大小等商业有利性状,而很少是为了提高营养价值。
- 玉米的例子:展示了祖先玉米(都有独立苞叶包裹)与现代玉米的巨大差异。如果我们处理祖先玉米,会极其耗时。
- 营养流失的普遍现象:《Eating on the Wild Side》一书详细阐述了植物在驯化过程中营养成分的破坏。例如,今天的苹果所含营养只有我们父辈吃的苹果的一半到三分之一,但更甜、热量更高。我们需要吃两个今天的苹果才能获得父辈一个苹果的营养,同时摄入了更多糖分。
- “驯化的代价”:丢失的防御机制与对农药的依赖:
- Jared Diamond的文章《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错误》:有力地论证了农业发展带来的诸多负面影响,包括饮食健康问题、社会等级出现、有组织的战争等。
- 植物自然防御机制的丧失:野生植物(如蒲公英)具有强大的自我保护能力,能抵抗病虫害。而驯化植物在追求产量和口感的过程中,往往丢失了这些天然的防御机制(对人而言是“毒素”)。
- 木薯的再次举例:传统上食用的剧毒木薯,因其强大的自然防御力而产量稳定。人们通过复杂的加工(发酵、干燥等)去除毒素。而现代培育的“甜木薯”,毒性大大降低,只需简单烹饪即可食用,但更容易受到病虫害侵袭。传统社群即使能获取甜木薯,仍坚持种植和加工剧毒木薯,正是因为其产量有保障。
- 现代农业的困境:剥夺了植物的自然防御,然后不得不大量使用杀虫剂、除菌剂、除草剂来保护,这既污染了环境,也危害了自身健康。这些农产品中的毒素残留被控制在“安全”水平,使得人们不再警惕,不再进行必要的传统加工。
- 与食物的脱节:人们与食物的来源和其天然属性越来越疏远。
- Bill Schindler的实践与呼吁:
- 他虽然不大量食用蔬菜,但仍会食用,并进行适当加工,选择性食用。
- 他热爱教授觅食课程,因为觅食能让人重新认识到植物的季节性、地域性以及其固有的毒性,并理解传统加工的必要性。
- 他建议,就像吃肉的人至少应该参与一次屠宰或学习屠宰知识一样,吃蔬菜的人也应该参加觅食课程,即使他们只在超市购买蔬菜,也能加深对食物的理解和尊重。
- 蒲公英与番茄的对比:形象地说明了野生植物的强韧与驯化植物的脆弱。
- 结论4:植物的驯化虽然带来了便利和产量的提升,但也付出了营养流失和自然防御能力下降的代价,并导致了对现代农业化学品的过度依赖。
八、 动物的驯化与现代肉食的挑战
- 现代肉食来源的单一化:
- 与植物类似,现在食用的肉类也高度集中。山羊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肉类,但在美国饮食中却很少见。
- 猪肉、鸡肉、牛肉是现代美国饮食的主要肉类来源。
- 猪肉和鸡肉的“污名化”:由于宗教原因或现代养殖方式的问题(如工厂化养鸡),猪肉和鸡肉在一些健康饮食观念中受到排斥。
- 牛肉成为健康肉食的“宠儿”:对于许多注重健康的肉食者来说,牛肉是首选。
- 单一肉源的非祖先性:即使牛肉本身很优质,但如果饮食中只依赖单一肉源,这并不符合祖先的饮食模式。
- 驯化动物的“新近性”:牛大约在8000到1万年前才被驯化,与人类数百万年的演化史相比,仍属“新”食物。
- 肉类质量的复杂性:以鹿肉为例:
- 许多人认为鹿肉是优质的野生肉类。
- 但Bill Schindler指出,他所在的马里兰州东岸,鹿群经常在转基因玉米地(喷洒了大量农药)附近活动,其生命最后几周以转基因玉米为食。
- 引出思考:精心草饲的牛肉,与在受污染环境下、以转基因玉米为食的野生鹿肉相比,哪个更健康?答案并非显而易见。这说明了评估肉类质量的复杂性,不能简单地以“野生”或“草饲”一概而论。
- 脂肪含量的差异:驯化 vs. 野生:
- 驯化动物通常比野生动物携带更多脂肪。
- 祖先对动物脂肪的极致利用:
- 考古记录和现代传统社群的观察都表明,祖先会食用动物的全部脂肪,包括内脏脂肪、皮下脂肪。
- 骨髓:即使是最瘦的动物,其骨髓也富含脂肪。动物在饿死前,骨髓中的脂肪储备是最后消耗的。
- 骨脂 (Bone Grease):通过长时间熬煮骨头,可以从骨骼基质中提取脂肪,形成浮在汤表面的骨脂。这也是祖先重要的脂肪来源。
- 反驳“热带地区祖先低脂饮食”的观点:即使在热带地区捕猎的动物较瘦,祖先也会通过食用所有可食用脂肪和提取骨髓、骨脂来获取充足的动物脂肪。
- 工业化饲养对动物脂肪酸谱的影响:以猪肉和鸡肉为例:
- 反刍动物(如牛)的优势:牛拥有四个胃,其复杂的消化系统能将不合适的饲料(如谷物)在一定程度上转化为对其自身和最终消费者相对更健康的脂肪酸谱。
- 单胃动物(如猪、鸡)的劣势:只有一个胃,与人类相似。如果被喂食不合适的日粮(如大量谷物,特别是富含亚油酸的玉米和豆粕),其肉质中的亚油酸(一种Omega-6脂肪酸)含量会急剧升高。
- 亚油酸过量的潜在危害:关于过量亚油酸(尤其来自高度加工的植物油)对健康的负面影响,存在很多争论。Bill Schindler不确定来自不当饲养的猪肉中的亚油酸,与高度加工的植物种子油中的亚油酸是否具有相同的危害性,但他指出了这个问题。
- 意大利传统猪肉的启示:
- Bill Schindler在意大利烹饪学院学习屠宰时,接触到在森林中放养、以橡果和栗子为食的传统猪。
- 这种猪肉的颜色深红如牛肉,与现代工业化饲养的“另一种白肉”形成鲜明对比。后者是为了迎合低脂恐慌而被刻意培育出来的,牺牲了风味和营养。
- 动物饲养、屠宰方式对肉质的全面影响:动物的品种、饲养方式、日粮、屠宰方式等所有环节,都会极大地影响最终肉产品的风味和营养价值。
- 经济现实与理想追求的平衡:
- 尽管追求最高品质的草饲、放养肉类是理想状态,但对大多数人来说,经济上难以承受每天都如此。
- CAFO(集中动物饲养作业)肉类的无奈选择:对于许多人来说,来自CAFO的肉类是他们唯一能负担得起的选择。
- Bill Schindler的立场:肉类优于植物性替代品。如果必须在CAFO肉类和高度加工的植物性仿肉制品(如茄子肉卷)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CAFO肉类。
- “尽力而为”:鼓励人们在现有条件下做出最佳选择,不必追求完美。先从负担得起的肉类开始,逐步改善。
- 结论5:现代肉食在多样性、动物饲养方式、脂肪含量和脂肪酸谱等方面均与祖先有显著差异。在选择肉类时,应综合考虑动物品种、饲养方式、屠宰方式等多种因素。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追求更高品质的肉类;在条件有限时,仍应优先选择天然肉类,而非高度加工的替代品。
九、 内脏的食用:挑战与技巧
- 肝的“毒素储存”误区:
- 许多人担心肝是储存毒素的器官,不宜食用。
- Bill Schindler的澄清:肝是过滤器,而非仓库。肝负责解毒,但毒素并不主要储存在肝中。动物脂肪中积累的毒素通常比肝更多。
- 需要关注的是动物整体的毒素负荷,这取决于其生活环境和日粮。
- 骨汤是入门内脏的好方法:
- 如果对直接食用内脏有抵触,可以将所有零碎的内脏(如鸡胗、鸡心、鸡肝、鸡脖)都扔进骨汤中熬煮,可以获取部分营养,并改善风味。
- 逐步尝试,从小处着手:
- 可以将不同类型的内脏分门别类冷冻储存,积累到一定量后再进行烹饪(如制作肝酱)。
- 心是“入门级”内脏:
- 心本质上是肌肉,其质地、外观和风味与普通肉类相似,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 营养比普通肌肉更丰富。
- 烤鸡心是非常美味的选择。
- 结论6:内脏是营养丰富的食物,应鼓励食用。对于初次尝试者,可以从骨汤或心等较易接受的部位开始。
十、 盐的真相:来源、加工与体验
- 盐的普遍重要性:考古和历史记录都表明,盐自古以来就是人类和动物高度追捧和必需的物质。游牧民族的迁徙路线常包含获取盐的站点。
- Redmond Real Salt的深度体验:Bill Schindler参观了Redmond盐矿,对其产品质量和公司文化印象深刻。
- “海盐”的误区:所有食盐皆为海盐。
- 无论是来自地下盐矿(如Redmond)还是海边盐田(如西西里),所有食盐的最终来源都是古代或现代的海洋。
- 关键区别在于“何时来自海洋”以及后续的“精炼程度”。
- 西西里盐田的盐是“昨天”刚从海水中析出的,可能含有现代海洋中的污染物。
- Redmond的盐来自数百万年前的古老海洋,相对纯净。
- 许多市售盐经过精炼,除去了天然矿物质(这些矿物质被卖给补剂公司),只剩下纯氯化钠。
- 理想食盐的选择标准:
- 最高矿物质含量。
- 来自古老海洋(如果可能)。
- 无任何添加剂(如抗结剂)。
- 喜马拉雅盐和Redmond盐是符合这些标准的例子。
- 盐的物理形态与食用体验:
- 盐的形状和大小会显著影响口感和风味感知。
- 薄荷巧克力冰淇淋的例子:用巧克力豆代替薄片状巧克力,即使巧克力本身质量相同,因其融化速度和口感不同,导致整体体验大相径庭。
- 酸面包椒盐卷饼的例子:用普通食盐代替专门的椒盐卷饼盐(形状不同),即使化学成分都是氯化钠,食用体验也完全不同。
- 结论7:选择食盐时,应关注其来源(古老海洋 vs. 现代海洋)、矿物质含量、是否精炼以及有无添加剂。同时,盐的物理形态也会影响风味体验。
十一、 祖先用盐的推测:保存、营养与调味
- 盐在祖先饮食中的多重角色:保存食物、提供必需营养、提升风味。
- 调味的重要性:Bill Schindler坚信,祖先对食物的风味、质地、香气等感官体验的重视程度,不亚于现代人。
- 盐与狩猎:
- Redmond公司有很大一部分业务是为动物(包括狩猎用诱饵)提供盐块。
- 有考古证据(如肯尼亚Mount Elgon的大象矿洞)表明,动物会主动寻找并啃食富含盐和其他矿物质的泥土。偷猎者也曾利用这一点守株待兔。
- 因此,盐在过去很可能也被用作成功狩猎的辅助手段。
- 盐的多样性与本地化选择:
- 营养角度:找到一种高质量的盐就足够了。
- 经济与文化角度:支持更多用心做好产品的本地盐商或其他食品供应商,有助于维护食品系统的多样性和健康发展。
- 最基本的要求:纯盐:无论购买何种盐,务必检查标签,确保唯一成分就是盐,没有任何抗结剂或其他添加剂。
- 加碘盐的历史与反思:
- 20世纪初,由于饮食多样性下降,尤其在美国中西部等远离海洋的地区,碘缺乏症(导致甲状腺肿等)非常普遍。
- 政府的应对措施不是改善食物系统,而是在食盐中加碘,因为盐的消耗量大且广泛。
- 问题:
- 可以通过食物(如海带,dulse是其中一种)获取更好、更易吸收的碘。Bill Schindler的餐厅就在骨汤中添加海带。
- 据称加碘盐中约80%的碘人体无法利用。
- 补剂形式的碘过量风险:虽然从食物或加碘盐中很难摄入过量碘,但碘补充剂如果使用不当,存在过量风险。
- Bill Schindler的立场:他个人从不食用加碘盐,其餐厅也不使用。他认为通过多样化饮食(包括海藻)可以满足碘需求。如果需要补充,应咨询专业人士。
- 结论8:盐对人类和动物都至关重要。选择天然、富含矿物质、无添加的盐是理想的。加碘盐是特定历史时期应对碘缺乏的产物,现代饮食中应优先通过食物获取碘。
十二、 Bill Schindler的个人饮食与补充剂
- 饮食主体:以动物性为主,从头吃到尾。
- 乳制品:大量食用全脂发酵乳制品,如传统生奶奶酪、开菲尔、高品质酸奶、发酵黄油。
- 牛奶的传统食用方式:发酵。除了马赛人和桑布鲁人(饮用生血和生奶),世界上几乎没有其他传统社群直接饮用鲜奶,通常都是发酵后食用。
- 发酵复制了婴儿消化母乳的过程。
- 他认为超高温消毒、均质化的脱脂牛奶不应视为食物,而高质量的全脂生奶(非均质化)或其发酵制品则非常有益。
- 与食物的健康关系:直觉进食:
- 他曾有长期的“健康食品强迫症”(正食症),严格计算每一种营养素。
- 现在他与食物建立了更健康的连接,通过觅食、狩猎、捕鱼、屠宰、从头制作食物,实现了直觉性进食。
- 他不反对他人计算宏量和微量营养素,但对他个人而言,这会让他回到与食物不健康的黑暗关系中。
- 蔬菜:食用的蔬菜大多经过发酵,且属于低或中草酸盐水平的。
- 酒精:
- “醉猴假说”:人类及其他哺乳动物可能天生就会被发酵水果产生的酒精所吸引。这可能是进化的结果,因为发酵通常意味着水果已成熟、毒素降低、营养最易获取。自然界中不存在高度蒸馏的烈酒,动物不可能因食用发酵水果而酒精中毒。
- 酒精在人类饮食中的古老地位:酒精(尤其是天然发酵形式)在人类饮食中存在了数百万年,并非新鲜事物。但现代高度蒸馏的烈酒和含糖鸡尾酒则是全新的。
- Bill Schindler餐厅的酒精选择标准:
- 葡萄酒:选择采用传统方法、再生农业种植的葡萄、自然野生酵母发酵、无添加的葡萄酒(如从格鲁吉亚进口的Qvevri陶罐酒)。他指出,市售葡萄酒(即使是昂贵的)可能含有多达96种不必在标签上注明的添加剂。
- 啤酒:只提供酸啤酒(sour beer),因为历史上所有啤酒都是自然酸化的(野生酵母和细菌共同发酵)。
- 烈酒与鸡尾酒:虽然蒸馏酒本身相对纯净(而且非祖传食品),但问题在于现代鸡尾酒中添加了大量人工色素、香料和劣质糖。其餐厅如果制作鸡尾酒,会自己制作所有调酒辅料(如苦艾酒、金巴利、汤力水),确保传统和高品质。
- 个人饮酒习惯:他和妻子喜欢喝葡萄酒,很少喝烈酒,如果喝也是高品质的。不常喝啤酒,如果喝也是酸啤酒。
- 对酒精的整体看法:不建议为了健康而饮酒,但对于那些能够健康适度饮酒的人,选择高质量、传统工艺制作的酒品,并将其作为社交和享受生活的一部分,是可以接受的。避免陷入“要么滴酒不沾,要么酗酒”的极端。
- 补剂:
- 冬季补充D3K2(目前没有)。
- 镁补剂:他认为对许多人非常重要。
- 观念的转变:五年前他认为不需要任何补剂,可以通过食物获取一切。现在他认识到,即使是用意最良好的人,也难以获得与祖先同等质量和多样性的食物。现代工业化养殖的肉类与野生放养动物的肉质不同。
- 许多人可能因数十年不良饮食而存在难以仅靠食物纠正的营养缺口。
- 虽然补剂行业鱼龙混杂,但他相信在当今饮食环境下,某些经过验证的补剂对恢复健康是有意义的。
- 结论9:Bill Schindler的个人饮食以动物性食物(从头到尾)和大量发酵乳制品为基础,蔬菜多为发酵且低草酸盐,酒精选择传统、无添加的葡萄酒和酸啤酒。他强调与食物的连接和直觉性进食,对补剂的看法从完全否定转变为在特定情况下认可其必要性。
十三、 工厂化养殖肉类的挑战与展望
- 与爱尔兰的经历:多年前在爱尔兰参与一个项目时,接触到关于工厂化养殖肉类的讨论。
- 对工厂化养殖肉类的态度:深恶痛绝,但承认现实。
- 营养层面:无法复制天然肉类的复杂营养成分。
- 与食物来源的隔阂:进一步加剧了人与食物来源的分离,使人们失去对食物的理解和控制。
- 他坚信,目前对肉类的营养成分尚未完全了解,因此不可能完美复制。
- 结论10:工厂化养殖肉类在营养和与自然连接方面都存在严重问题,应尽可能避免。
十四、 蓝区 (Blue Zones) 的真相:实地考察与解读
- Bill Schindler的撒丁岛经历:
- 他曾前往撒丁岛,所处村庄正是第一个被认定的蓝区(以长寿著称)的中心。
- 饮食的巨大反差:他在那里体验到的饮食,与蓝区所宣传的“以植物为主”的饮食截然相反,甚至连“接近”都谈不上。
- 食物的本地与自制:每一餐的食材都由同桌的人种植或获取,由他们亲自烹制,这种与食物的紧密连接令他震撼。
- 蔬菜是配角:餐桌上很难找到大量蔬菜,蔬菜只是少量佐餐(如番茄、橄榄、茄子、大蒜、罗勒、可能还有洋葱)。
- 肉类和奶酪是主角:
- 每到一户人家,主人都会自豪地拿出自制的各种奶酪和腌制肉类(如意大利熏火腿、萨拉米香肠)。这与世界上其他地方用薯片或饼干招待客人的习惯形成鲜明对比。
- 全羊宴的体验:他们参加了一场盛大的烤全羊宴,羊的各个部位(包括内脏、肠道内容物、头部)都被精心烹制和享用。
- 生活方式的相似性:
- 除了饮食,撒丁岛居民的生活方式(如大量步行运动、友善的人际关系)与所宣传的蓝区相似。
- 当被问及长寿秘诀时,当地人普遍回答:“我们善待彼此。”
- 对“蔬菜为主的长寿汤” (Minestrone Soup) 传说的反驳:
- 蓝区宣传中常提到撒丁岛人食用大量以蔬菜为主的长寿汤。
- 但当地人(包括BBC曾采访过的家庭)表示,他们确实会吃这种汤,但非常少见。
- 语言与文化造成的误解:以“吃肉”的定义为例:
- 当Bill Schindler询问当地人一周吃几次“肉”时,他们回答“一次”(指周日的盛大烧烤)。
- 但实际上,他们在一周的其他餐食中也食用了大量其他形式的肉类(如腌肉、炖肉等),只是他们不将这些视为与周日烧烤同等意义的“大餐肉”。
- 这说明了语言和文化背景对信息传递和理解的重要性。
- 对其他蓝区的间接了解:他与去过其他蓝区(除罗马琳达,那里因宗教信仰确实以素食为主)的人交流,他们也报告了类似的饮食以动物性食物为主的情况。
- 蓝区品牌的“植物为主”叙事的动机:商业决策:
- Dan Buettner(蓝区品牌创始人)在一次采访中承认,他们“决定在蓝区家庭中保持100%植物性饮食”,Bill Schindler认为这削弱了其报道的真实性,更像是一种为了迎合特定饮食叙事的商业决策。
- 错误叙事的严重后果:影响公共政策与弱势群体健康:
- 这种“植物为主”的错误叙事不仅仅是误报,还会对公共政策产生深远影响。
- 无家可归者收容所的例子:一个为700多名无家可归者提供食物和医疗的机构,因相信蓝区宣传而雇佣了一家遵循“蓝区饮食”的餐饮公司。结果导致这些本应最需要营养的人,每周只能吃到一次肉(通常是养殖罗非鱼等低质选择),脂肪来源也只有劣质植物油。
- 制度化的影响:FDA的规定和指南,不仅影响家庭饮食,更成为学校、医院、监狱等机构的供餐标准。这些本应从健康饮食中获益最多的人群,却可能因错误的饮食指南而受害。
- 这会造成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纠正的结构性问题。
- 蓝区品牌与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关联:2020年,蓝区品牌出售给了基督复临安息日会旗下的Adventist Health。这进一步引发了对其背后是否存在特定饮食议程的猜测。
- 结论11:蓝区之一的撒丁岛居民的真实饮食以动物性食物(包括大量肉类、内脏和发酵乳制品)为主,蔬菜为辅,这与蓝区品牌宣传的“植物为主”截然相反。这种错误叙事可能源于文化误解、刻意构建或商业利益,并对公共健康政策和弱势群体的营养状况造成了负面影响。
十五、 应对信息泛滥与保持饮食灵活性
- 独立思考,自主决策:
- 鼓励听众多听取不同人的观点,通过自己的大脑进行过滤和判断,最终做出适合自己的决定。
- 没有一个人拥有全部的正确答案。即使是专家,其观点也会随着新知识的出现而演变(如保罗 Paul Saladino对饮食看法的多次转变)。
- 警惕饮食领域的“政治化”:食品和营养领域深受政治和商业利益影响,信息环境复杂。
- “治愈你的饮食”并非“终身饮食”:
- 一种在特定时期帮助你改善健康的饮食方法,不一定是你余生都应该坚持的饮食。
- 避免将饮食选择固化为身份认同。许多人因为认同了某种饮食(如肉食、酮食、素食)并向亲友宣告,当身体出现不适或需要调整时,会因为“面子”或“身份”而拒绝改变,这是非常不健康的。
- 饮食调整是常态,而非失败:
- 就像开车去一个遥远的目的地,不可能一直朝一个方向开直线,必然需要根据路况不断调整方向盘。饮食也是如此。
- 根据身体的反馈和生活阶段的变化,对饮食进行调整是正常的,是迈向成功和健康的步骤,而非失败。
- 结论12: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保持独立思考和批判性思维至关重要。饮食调整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应根据个体需求和身体反馈灵活应变,避免将任何一种饮食方法视为一成不变的教条或身份标签。
最终总结:
Bill Schindler博士的分享充满了对现代饮食体系的深刻反思和对祖先智慧的重新发掘。他强调了发酵等传统加工技术在提高食物安全性和营养价值方面的重要性,揭示了现代驯化动植物与野生祖先在营养和防御机制上的巨大差异。通过对撒丁岛蓝区的实地考察,他反驳了蓝区品牌所宣传的“植物为主”的饮食模式,指出当地居民的真实饮食以丰富的动物性食物为核心。他呼吁人们重新审视与食物的关系,关注饮食的多样性、季节性以及必要的传统加工方法,对充斥于现代社会的各种饮食“神话”和商业叙事保持警惕。最终,他倡导一种更灵活、更尊重个体需求和自然规律的饮食哲学,强调持续学习和根据身体反馈不断调整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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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it:2025.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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