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 Eric Ma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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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保罗首先强调了蜜蜂的重要性，开场白就说“如果蜜蜂都挂了，我们也都挂了”。蜂蜜很容易造假，就像农场饲养的三文鱼一样。本期嘉宾是埃里克·梅森（Eric Mason）。讨论蜜蜂和蜂蜜，不仅仅是从蜜蜂是一种可爱的小昆虫（可能小时候蜇过）的角度，而是从蜜蜂在农业、生态系统以及地球未来中的作用来探讨。人们每吃三口食物中就有一口是经过蜜蜂授粉的，而且70%的农作物也由蜜蜂授粉。
嘉宾埃里克·梅森是“拯救蜜蜂”（Save the Bee）组织的执行董事，在使命驱动的非营利组织领域经验丰富，他的工作非常重要。“拯救蜜蜂”是一个非营利组织，旨在提高人们对蜜蜂在生态系统、农业以及人类健康未来中的核心作用的认识。蜜蜂正在死去，而杀死蜜蜂的因素与杀死人类的因素是相同的。
本期讨论：
- 草甘膦（glyphosate）、农药污染、除草剂对蜂蜜的污染
- 蜂蜜是如何以及为何制造的
- 蜜蜂的生物学知识（例如，一只工蜂一生大约能制造十二分之一茶匙的蜂蜜，但同时能为数千朵花授粉）
- 蜂蜜污染问题，如何采购蜂蜜，挑选蜂蜜时需要注意什么，如何判断蜂蜜的真伪（很多蜂蜜并非纯正，市场非常腐败和混乱）
- 种子生产商将种子预先包衣，而美国环保局（EPA）只监管喷洒而不监管种子生产的问题
- 要使蜂蜜不含草甘膦，蜂巢必须处于一个“气泡”中，即方圆至少五英里内没有草甘膦
- 地球的未来，蜜蜂对人类在地球上生存的核心作用
保罗之前在其他播客中谈论过蜂蜜是一种对人类健康的食物， 具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生物效应。尽管有人说蜂蜜只是糖，但它具有生物多样性，含有益生元、花粉、蜂王浆、蜂胶等。本期节目将帮助听众了解蜜蜂、 如何以及为何制造蜂蜜、蜂蜜何时会受到污染、如何避免污染， 最后传递关于如何发展的希望信息。他认为，提高对蜜蜂和正确生产蜂蜜的认识，对于人类在地球上的生存至关重要。他还提到一个惊人的数据：88%的养殖蜜蜂曾聚集在加州一个20米乘120米的区域为杏仁作物授粉，这被称为“病原体共享的超级碗”。
初步交流和背景：
保罗提到自己在哥斯达黎加有无刺蜂（Marola bees），对它们的蜂蜜赞不绝口，但希望养殖有刺蜂。他之前以为蜜蜂主要就两种，得知蜜蜂有多达20000个不同种类后感到非常惊讶。他还提到一个朋友与蜜蜂工作的经历，感觉像是一种“蜂巢体验”，一种更宏大的意识。他本人非常喜欢蜂蜜，他的听众也知道这一点。
嘉宾埃里克·梅森介绍了“拯救蜜蜂”组织。该组织已运作约10-12年，在过去两年中重组了董事会和使命，致力于将拯救蜜蜂的努力推广给更广泛的受众。 主要做三件事：
- 资助蜜蜂健康研究： 与华盛顿州立大学（WSU）和俄勒冈州立大学的蜜蜂实验室合作。
- 种植授粉媒介栖息地： 主要在工业化种植区，以帮助在全国迁徙的蜜蜂更健康。
- 宣传和教育： 上周他刚给30个孩子用演示蜂箱讲解蜜蜂知识。
埃里克强调，他们现在的核心使命是教育和宣传。蜜蜂正在死亡，而杀死蜜蜂的因素与困扰人类、导致人类死亡的因素是相同的。
蜜蜂与人类的紧密联系：
请阐述蜜蜂与人类的紧密联系，特别是与食物供应的关系，因为很多人对此并不了解。
埃里克表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也是他们组织的主要目标之一。人们通常只关注蜜蜂和蜂蜜这种古老的、健康的、纯天然的金色甘露，但忽略了蜜蜂与人类生存方式的深层联系。
- 我们每吃三口食物中就有一口是经过蜜蜂授粉的。
- 70%的农作物由蜜蜂授粉。 这包括水果、坚果、浆果等。
- 另外30%未由蜜蜂授粉的作物主要是风媒授粉的，如小麦和葡萄。
- 肉类和禽类的食物来源——苜蓿和三叶草——也由蜜蜂授粉。
埃里克强调，蜜蜂是“基石物种”（keystone species），就像罗马或希腊拱门中间那块支撑整个拱门的石头一样。如果蜜蜂灭绝，人类的食物系统将遭受重创，食物会变得更昂贵，食品安全将受到威胁。尤其在美国，工业化的食品生产体系严重依赖蜜蜂。蜜蜂的健康状况反映了人类自身的健康状况，特别是在工业化农业方面。蜜蜂与人类的关系非常密切，近乎共生。蜜蜂的授粉活动对于植物繁殖、制造水果、传播种子、保持生态系统健康（包括非蜜蜂授粉作物的生长环境，如改善土壤、减少水土流失、净化水源和空气）都至关重要。几乎所有事物都直接或间接受到蜜蜂的影响，人类也通过这些产品间接受到蜜蜂的影响。蜜蜂是人类生存和健康的早期指标。
蜜蜂的生命周期与蜂蜜的制造：
请介绍蜜蜂的生命周期以及它们为何制造蜂蜜。
埃里克首先纠正了一个常见的错误：蜂箱（beehive）是蜜蜂居住的房子，而蜂群（colony）是居住在里面的家庭。
- 工蜂： 蜂巢中95%甚至100%的蜜蜂（除了唯一的蜂后）都是工蜂。它们飞出蜂巢采集花粉（蛋白质，用于喂养幼蜂）和花蜜（碳水化合物）。工蜂身上有3万根带有正电荷的毛发，能轻易吸附花粉。花朵在蜜蜂离开后会暂时变为中性电荷，其他蜜蜂可以通过蜜蜂的五只眼睛感知到这一点，从而避免重复采集。
- 蜂蜜的初步形成： 工蜂用它们的喙（像吸管一样，但实际上是通过毛细作用吸取花蜜）吸取花蜜。花蜜是它们的碳水化合物来源。它们将花粉和花蜜带回蜂巢，混合制成“蜂粮”（bee bread），用于喂养幼虫。
- 工蜂的生命周期： 新孵化的蜜蜂最初四周在蜂巢内工作，照顾其他蜜蜂；最后两到三周则飞出蜂巢采集花粉和花蜜。夏季工蜂的寿命大约为六到八周。
- 一只工蜂的蜂蜜产量： 一只工蜂一生大约能制造十二分之一茶匙的蜂蜜（远少于保罗预期的100毫升，实际上只有几分之一克）。这意味着一罐510克的蜂蜜需要成千上万只工蜂一生的辛劳。
- 工蜂的授粉贡献： 然而，同一只工蜂在一生中能为数千朵花授粉，这才是它们真正的价值所在。
- 蜜蜂制造蜂蜜的目的： 蜜蜂制造蜂蜜并非为了人类，而是为了维持蜂群的生存和发展，尤其是在冬季没有花蜜来源时作为食物储备。
- 蜂蜜的制作过程：
- 蜜蜂有两个胃：一个消化胃，一个蜜囊（honey stomach）。采集的花蜜进入蜜囊。
- 回到蜂巢后，蜜蜂会将蜜囊中的花蜜传递给其他蜜蜂（可能进行4-6次传递）。这个过程中，蜜囊中的酶会净化花蜜，并产生微量的过氧化氢，这是蜂蜜具有近乎无限保质期的原因之一。埃里克推测这种传递可能是为了混合不同蜜蜂的微生物组，增加多样性。
- 当蜜蜂认为花蜜准备好后，会将其吐到蜂巢的蜡制巢房（hexagon cell）中。这些巢房由蜜蜂身体分泌的蜡片构成，既用于储存蜂蜜，也用于抚育幼虫。
- 其他蜜蜂会用翅膀以每秒200次的频率扇动巢房中的花蜜（此时仍是花蜜），以降低水分含量并增加酸度。
- 当水分和酸度达到完美状态时（蜜蜂能精确判断），它们会用蜡将巢房封盖。这就是我们看到的蜂巢蜜。传说埃及古墓中发现的蜂蜜仍可食用。
保罗提到，他希望以后有机会不穿防护服与蜜蜂互动。埃里克分享了自己最近一次在“蜜蜂日”活动中处理了约50-60万只蜜蜂，只被蜇了两次（耳朵上），当时他也没有穿防护服。他表示，大多数时候他处理自己的蜜蜂也不穿防护服，但有时进行一些可能干扰蜂群的操作时会穿。他认为蜜蜂能认出他，他也能感知到蜜蜂的情绪。
蜂蜜的复杂性与风土（Terroir）：
保罗确认，蜜蜂采集的花蜜并非简单的糖水，而是含有植物化学物质的复杂液体，不同植物的花蜜成分也不同。埃里克解释说，这就是为什么蜂蜜像葡萄酒一样具有“风土”特征，会有洋槐蜜、三叶草蜜、荞麦蜜、鼠尾草蜜、麦卢卡蜜等不同种类的蜂蜜，来源于蜜蜂采集不同树木或花朵的花蜜。在美国，像有机认证一样，给蜂蜜贴上单一来源的标签比较困难，但在欧洲，由于养蜂方式的不同，更容易做到这一点。
蜂群的社会结构与繁殖：
- 蜂王浆与蜂后产生： 工蜂中的哺育蜂（nurse bees，处于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负责照顾幼虫）会分泌蜂王浆。所有幼蜂在最初三天都会被喂食蜂王浆。但如果要产生新的蜂后，被选中的雌性幼虫会在整个生命周期都被喂食蜂王浆。蜂后并非由蜂后产生，而是由蜂群通过喂食蜂王浆的方式从普通雌性幼虫中培育出来的。
- 雄蜂的角色： 蜂巢中除了蜂后和大量雌性工蜂外，还有少量雄蜂。雄蜂的唯一工作是与蜂后交配。它们不自己觅食（由工蜂喂养），不保卫蜂巢，实际上是蜂巢的负担。在繁殖季节结束后，工蜂会将雄蜂拖出蜂巢并杀死。雄蜂要么无所事事然后被杀，要么交配后死亡。
- 蜂后的交配： 新的蜂后孵化后，会杀死其他未孵化的蜂后候选者（如果同时孵化则会搏斗至死）。然后，蜂后会进行交配飞行，飞到离地面约75-100英尺的高空，那里是雄蜂聚集等待交配的区域。10-15只来自其他蜂巢的雄蜂会与这只蜂后交配，为其提供足够整个生命周期（3-5年）使用的精子。蜂后一生只需交配一次。雄蜂只与来自其他蜂巢的蜂后交配，以保证基因多样性。
蜂蜜的采集与处理：
埃里克解释了现代养蜂业（使用兰氏蜂箱，Langstroth hive）采集蜂蜜的过程：
- 育雏区（Brood Box）： 蜂箱底部通常是育雏区，里面混合着幼虫和蜂蜜。养蜂人通常不采集这部分的蜂蜜。
- 继箱（Western）： 当育雏区发展壮大后，养蜂人会在育雏区上方放置一个“隔王板”（queen excluder），然后在隔王板上方放置继箱（较浅的箱子，内有10个巢框）。隔王板阻止蜂后进入继箱产卵。
- 蜜蜂在继箱中储蜜： 工蜂会将多余的花蜜储存在继箱中，就像储存在“阁楼”里一样。
- 蜂蜜的收获： 在花蜜季节结束时（例如在美国太平洋西北地区的7月），养蜂人会取走一到三个继箱，每个继箱可能含有10-30磅纯蜂蜜（没有幼虫）。同时会给蜜蜂留下足够的蜂蜜过冬。
传统狩猎采集与蜂蜜：
保罗分享了在坦桑尼亚与哈扎部落（Hadza）一同狩猎狒狒的经历。哈扎人发现附近部落制作的蜂巢（将原木放置在树上）后，迅速生火（用弓弦钻木取火的古老方法）熏走蜜蜂，取下蜂巢，直接食用里面的蜂蜜、幼虫和蜂蜡，这是一种混合了蛋白质和糖分的天然食物。
埃里克也分享了类似的经历，他在印尼的夜市曾吃到用香蕉叶包裹的蜜蜂幼虫和蜂蜜，当地人视其为美味。他还提到自己曾与哈扎部落一同捕猎长颈鹿（未成功），期间也曾追踪蜜蜂找到野生蜂巢并食用蜂蜜。哈扎人对蜂蜜的喜爱程度极高，在弗兰克·马洛（Frank Marlowe）的研究中，蜂蜜是哈扎男女共同最喜爱的食物。
蜂蜜的掺假与污染问题：
保罗提到，蜂蜜与牛奶、橄榄油一样，是地球上最容易掺假的三种物质，因为它们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他看到超市里“蜂蜜坚果麦片”宣传含有“真正蜂蜜”，但配料表中蜂蜜可能排在第七位，前面五种成分都不是蜂蜜，而是糖制品、纤维等。这种产品他称之为“假蜂蜜产品”。
埃里克详细解释了蜂蜜掺假的问题：
- 全球贸易问题： 美国只生产其消耗蜂蜜的30%，70%依赖进口。10-15年前，中国曾向美国市场倾销蜂蜜，导致政府对中国蜂蜜征收关税。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蜂蜜生产国，也是最大的假蜂蜜生产国。
- 规避关税： 当时中国蜂蜜生产商将蜂蜜运往泰国，贴上泰国标签后再运往美国，以规避关税。
- 掺假手段： 掺假蜂蜜可能混有糖、高果糖玉米糖浆、大米糖浆、糖蜜，或添加香精使其尝起来像蜂蜜，也可能只是用水稀释（例如10%蜂蜜加其余大米糖浆）。任何标有“蜂蜜糖浆”的产品基本都不是纯蜂蜜。
- 难以辨别： 即使超市货架上标有“纯天然蜂蜜”并注明产地的产品，也可能存在问题。“真实来源认证”（True Source Certification）非常重要，因为不仅进行原产地检测，还在蜂蜜到达美国后、进入产品前以及销售给配料制造商前进行检测。但在成品（如格兰诺拉麦片）中检测蜂蜜的真实性非常困难。
- 建议： 购买带有“真实来源认证”标签的产品，至少能保证其中的蜂蜜是真实的（但不保证其他成分没有问题）。
- 塑料熊蜂蜜瓶： 保罗提到超市常见的塑料熊蜂蜜瓶，埃里克称之为“房间里900磅的蜂蜜熊”，是人们对蜂蜜或蜜蜂的普遍印象。但埃里克从不购买塑料瓶装的蜂蜜。
- 研究数据： 有研究表明，货架上30-70%的蜂蜜存在某种形式的污染。
- 养蜂人喂糖： 即使是本地养蜂人，有时为了帮助蜂群过冬或在花蜜稀少时增强蜂群，也会用白砂糖和水混合后喂给蜜蜂。蜜蜂会将这种糖水储存并封盖，但德国的专业检测机构能轻易分辨出这不是真正的蜂蜜，因为不含花粉和营养物质。这种“蜂蜜”尝起来也像糖水，缺乏生物多样性和风土特征。
蜂蜜的复杂成分与健康益处：
保罗提到，蜂蜜并非只是糖，含有数百种化学物质，具有生物多样性，包括益生元、花粉、蜂王浆、蜂胶等。
埃里克回应说，虽然不确定具体化合物数量，但最近英国蜜蜂研究员莎拉·斯科特（Sarah Scott）的研究发现，在城市环境中（如底特律、安娜堡），以蒲公英和当地植物为食的蜜蜂，其蜂巢和蜂蜜中检测出微量的铅、砷等重金属。这表明蜜蜂确实会从环境中收集各种物质。
尽管如此，蜂蜜仍然被认为是一种食物，而不仅仅是糖，比糖甜两倍，烹饪时用量可以更少。关于蜂蜜的健康益处，保罗提到：
- 口腔健康： 医学研究表明，蜂蜜能改善口腔菌群，有益牙齿健康，甚至能改善口腔念珠菌病，具有抗菌作用。与普遍认为吃蜂蜜会导致蛀牙相反，研究表明结果可能相反。
- 血糖与胰岛素敏感性： 研究表明蜂蜜能改善葡萄糖耐量。一项针对糖尿病患者的研究发现，连续八周每天摄入高达125克蜂蜜后，虽然血糖有所升高，但胰岛素敏感性得到了改善。这可能与蜂蜜改善肠道菌群有关。
- 与精制糖的区别： 保罗认为，精制糖之所以有害，并非因为它升高血糖，而是因为对菌群产生负面影响。而蜂蜜中天然存在的花卉化合物可能对人类微生物组产生积极影响，从而改善代谢健康。纯糖会导致肠道菌群失调，产生脂多糖（内毒素），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和胰岛素抵抗。蜂蜜似乎能帮助平衡微生物组，减少菌群失调。
农药、杀虫剂对蜜蜂的影响：
埃里克强调，要讨论蜂蜜，就必须讨论其来源——蜜蜂是否健康。他提到，蜜蜂的肠道菌群也受到严重影响，特别是被喂食高果糖玉米糖浆时。他还区分了不同类型的“农药”：
- 除草剂（Herbicides）： 如草甘膦，用于杀死杂草。
- 杀虫剂（Insecticides）： 用于杀死昆虫，如新烟碱类（neonicotinoids，简称neonics）。
- 杀鼠剂（Rodenticides）： 用于杀死小型动物。
- 杀菌剂（Fungicides）： 用于杀死真菌。
新烟碱类杀虫剂在美国工业化农业中被广泛预防性使用，通过喷洒、浸泡、注射等方式进入作物，杀死害虫。蜜蜂通过花粉和花蜜接触到这些杀虫剂。研究表明，即使在看似安全的低剂量下，这些杀虫剂也会存在于蜂蜜、花粉和蜂蜡中，影响蜜蜂的肠道菌群，使其健康状况下降。更严重的是，这些杀虫剂的分解产物也会进入并影响蜜蜂的肠道菌群。
保罗所在的俄勒冈州尤金市已禁止在公园喷洒新烟碱类杀虫剂。但一个更大的问题是，种子生产商会将种子预先用这些杀虫剂包衣。EPA监管喷洒，但不监管种子生产。这些包衣种子种植后，80-90%的杀虫剂会进入土壤，其余部分进入植物，蜜蜂仍然会接触到。许多苗圃购买的植物种子也是包衣的。埃里克建议后院园丁在购买种子或幼苗时，询问其来源和包衣情况。
美国蜜蜂产业的困境：
- 蜜蜂数量锐减： 二战结束时，美国有600万个蜂箱，如今只有250-270万个。蜜蜂数量减少，但需要完成更多的工作。
- 迁徙养蜂与单一作物： 88%的养殖蜜蜂曾聚集在加州一个狭长区域为杏仁作物授粉，这被称为“病原体共享的超级碗”。杏仁是加州的重要作物，美国生产了世界80%的杏仁。蜜蜂作为“迁徙工人”，被卡车运往加州，只采集单一作物的花蜜，然后又被运往全国各地为柑橘、蓝莓、苹果、樱桃等作物授粉。这种单一饮食和迁徙压力对蜜蜂健康不利。
- 养蜂人的收入来源转变： 大约从2016年开始，美国养蜂人的主要收入不再来自蜂蜜，而是来自为工业化农业系统提供授粉服务。
- 草甘膦污染： 要使蜂蜜不含草甘膦，蜂巢必须处于一个“气泡”中，即方圆至少五英里内没有草甘膦喷洒。这在美国非常难以实现，因为90%的蜂箱都在迁徙。即使是有机蜂蜜，如果邻近农场喷洒草甘膦，也可能受到污染。有机蜂蜜认证要求在生产过程中不使用任何农药（包括蜂巢内部），并且周围环境（如五英里半径内）也不能使用。
- 蜂螨（Varroa mites）： 蜂螨是蜜蜂的寄生虫，会吸食蜜蜂体液并传播病原体，导致蜂群衰弱。养蜂人有时会在蜂巢内使用杀虫剂来处理蜂螨，但这也会带来问题。
拯救蜜蜂的途径：
埃里克认为，拯救蜜蜂需要多方面的努力：
- 研究与栖息地恢复： “拯救蜜蜂”组织资助研究，并种植授粉媒介栖息地。
- 提高公众意识： 这是目前的核心。他们推出了“拯救蜜蜂养蜂人”项目，口号是“你不需要白色防护服也能成为养蜂人”。目标是让普通人从蜜蜂的视角思考问题，在购物、园艺等日常行为中做出有利于蜜蜂的选择。例如：
- 在后院为蜜蜂设置饮水站。
- 在苗圃购买种子或植物时，询问其是否经过包衣处理。
- 不要过早修剪开花的植物（如罗勒、香菜），让它们为蜜蜂提供食物。
- 秋冬季节不要清理院子里的落叶，因为有些野生蜜蜂生活在地下。
- 建立“拯救蜜蜂”标签： 埃里克希望未来能有一个“拯救蜜蜂”的标签，像“1% for the Planet”或有机认证一样，让消费者识别并支持对蜜蜂友好的产品和服务。
- 政府层面的努力： 保罗希望EPA等政府机构能关注新烟碱类农药对蜜蜂的影响，并采取行动。
蜂王浆、蜂胶、蜂花粉：
保罗对蜂王浆（李小龙的最爱）、蜂胶和蜂花粉感兴趣，询问埃里克是否了解这些产品，以及是否推荐食用。
埃里克表示，他知道有人食用蜂王浆和蜂花粉。他自己也曾食用过蜂花粉（混合亚麻籽、啤酒酵母等）。他认为这些物质都有其营养价值。蜂王浆是将普通蜜蜂转变为蜂后的神奇物质，这本身就说明了它的强大。他不知道蜂王浆是如何采集的，因为这是蜜蜂自己使用的。蜂胶是蜜蜂从植物和树木上采集的树脂，混合蜂蜜和花粉后，用于封堵蜂巢缝隙和加固蜂巢。养蜂人需要用工具才能撬开被蜂胶粘合的蜂箱。
埃里克认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吃到优质的真蜂蜜和健康的食物就足够了。但这些蜂产品可能确实能将健康提升到新的水平。他推测，未经过滤的生蜂蜜中会含有微量的蜂胶、蜂王浆和蜂花粉。
与蜜蜂工作的体验：
保罗问埃里克与蜜蜂工作的感受，是否像朋友说的那样具有“超验”的感觉，能连接到更大的“蜂巢意识”。
埃里克回答说，养蜂像生活中的其他事情一样，有高潮也有低谷。有时会因为找不到蜂后或蜂群出现问题而感到沮丧，但也有很多时候能从中学习并感到愉悦。他提到有研究表明，蜂巢发出的声音（特定频率）对双相情感障碍等心理问题具有治疗作用。他自己在与蜜蜂工作时也体验过这种共鸣感，尤其是当他自己和蜜蜂都处于平静状态时。蜜蜂能反映出人的状态，如果人焦躁，蜜蜂也会不安。他认为蜜蜂能让人更好地认识自己，也能反映出人的内心状态。养蜂确实能带来一种禅意，这种禅意始于内心，然后带给蜜蜂，蜜蜂也能将禅意带给人。
杀人蜂与蜜蜂的“野性”：
保罗问什么是杀人蜂。埃里克解释说，杀人蜂是“非洲化蜜蜂”（Africanized bees），几年前佛罗里达曾爆发过，但已被清除。它们会杀死其他蜜蜂，甚至肢解它们。但他指出，网上流传的杀人蜂信息有时与杀人大黄蜂（killer hornets）混淆，后者也会攻击蜂巢，是食肉性的。而蜜蜂通常是温顺的，不关心人类，只对花蜜和花粉感兴趣。他亚利桑那州的朋友说，在沙漠中可以看到非洲化蜜蜂，它们看起来很有威胁性。
埃里克还提到，西方蜜蜂并非美国本土物种，是由欧洲人带来的。印第安人曾称其为“白人的苍蝇”，因为它们通常比白人定居者先一步向西迁徙。
结语与希望：
埃里克强调，拯救蜜蜂不仅仅是为了蜜蜂本身，更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和地球的健康。他们正在努力提高公众意识，希望更多人参与进来。保罗也表示，通过播客等方式提高认知是第一步，希望听众能从中获益，并思考如何在日常生活中支持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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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2025.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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