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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白与信任危机 (主持人 Andrew Huberman)
主持人首先谈到了美国人均寿命自2012年至2019年间几乎停滞不前,而欧洲国家同期有所增长。疫情期间美国人均寿命急剧下降,直到去年才恢复到2019年水平,而瑞典则在2020年短暂下降后迅速恢复并继续增长趋势。这表明美国在科研上的投入并未有效转化为NIH(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宣称的使命——提升美国人民的健康和寿命。
接着,主持人转述了公众对科学界,特别是疫情期间表现的普遍不满和不信任感。公众认为科学界在某些问题上(如封锁、口罩、疫苗)未能承认错误,导致他们对科学失去信心,甚至不再关心科研经费问题,只想知道真相。
嘉宾介绍与核心议题 (主持人 Andrew Huberman)
NIH 的使命与现状 (Dr. Jay Bhattacharya & Andrew Huberman)
NIH的使命: 支持旨在提升美国人民健康和寿命的研究。其研究成果惠及全球。NIH长期以来是全球顶尖的生物医学研究资助机构,几乎所有药物的研发、健康生活方式(睡眠、饮食)的研究都与NIH相关。它对美国生物医学界至关重要,支持了大量科学家的职业生涯(包括Bhattacharya本人和Huberman本人)。
基础研究 vs. 应用研究:
NIH预算中相当一部分用于基础研究,即不以特定治疗或疾病为直接目的的探索性研究。这些研究为所有疾病的治疗和治愈提供了知识基础。
Bhattacharya强调基础研究的重要性,特别是那些无法申请专利、私营企业缺乏动力进行的研究(如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NIH资助此类研究解决了“市场失灵”问题。
NIH也资助应用研究,将基础研究成果转化为可能有效的药物或疗法。
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界限模糊且有争议,但Bhattacharya坚信两者都必须资助。
Huberman的担忧与Bhattacharya的回应:
IDC的定义: NIH资助科研项目时,除了给实验室的直接经费外,还会额外支付一笔间接成本给所在的大学/机构,用于支付行政管理、基础设施(如动物房维护、水电、清洁)等费用。
IDC的争议:
新政府的削减尝试: 特朗普政府曾试图将所有机构的IDC费率统一削减至15%(此前各校费率不同,如斯坦福约55%,有些高达75%,有些低至30%)。但此举因诉讼而被阻止。
IDC的合理性与历史渊源: Bhattacharya认为联邦政府通过IDC支持大学科研基础设施是合理的,源于二战后Vannevar Bush提出的联邦政府与大学合作构建国家科研基础设施的理念。
IDC的分配机制及其问题:
当前机制下,大学获得IDC的前提是拥有能成功申请到NIH经费的顶尖科学家。而吸引顶尖科学家又需要良好的科研基础设施。这形成了一个“棘轮效应”,导致联邦科研经费和科研基础设施高度集中在少数几所大学(主要是沿海大学)。
许多其他地方的优秀科学家因所在机构缺乏相应的基础设施而难以获得NIH资助。
不同类型研究的IDC需求差异: 基础科学(如Huberman的实验室)对固定设施(如放射性物质处理)依赖度高,IDC需求大;而某些应用研究(如Bhattacharya的流行病学、卫生政策研究,主要依赖电脑和数据集)对固定设施需求小,但现行IDC费率并未体现这种差异。
不同资助机构的IDC费率差异: 同一所大学,NIH的IDC费率可能远高于某些基金会(如盖茨基金会约15%)。
政策核心问题: 不是联邦政府是否应该支持大学科研,而是如何支持?资金应如何在全国范围内分配?研究人员和行政管理层应如何分配资金?如何审计IDC的使用以确保纳税人资金得到妥善使用?
Bhattacharya认为,现在是重新思考NIH和联邦政府如何支持国家科研基础设施的好时机,这个问题40年来首次进入公众视野。
纳税人资助科研成果的“回购”问题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拜杜法案 (Bayh-Dole Act) 与科研成果商业化 (Dr. Jay Bhattacharya)
背景: 1980年代中期通过的拜杜法案允许NIH资助的研究成果申请专利。
立法初衷(“最后一公里”问题): 基础科学研究成果本身难以直接转化为产品,缺乏商业利益驱动,可能无法惠及大众。允许专利是为了创造商业激励,加速基础科研成果向实际应用的转化。
权衡: 在专利保护期内,纳税人资助的产品价格会更高,但作为交换,公众能更快地从科研投资中获益。这是一个复杂的权衡。
美国药品价格远高于其他国家的问题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现象: 美国人为相同的药品支付的价格是欧洲人的2到10倍。
经济学原理的失效: “一价定律”在此失效,即无法通过跨国套利来拉平价格差异。
原因(Bhattacharya分析):
结论: 美国纳税人不仅资助了全球大部分基础研究和早期临床研究,还通过高药价间接资助了制药公司为全球市场进行的后期研发。美国纳税人几乎是整个研发链条的“存钱罐”。
降低美国药价的努力与影响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特朗普政府的行政命令: 要求其他国家分担其应有的研发成本份额,通过贸易谈判、关税政策、允许药品再进口等机制,缩小美国与其他国家之间的药价差距。
预期结果: 欧洲药价可能略微上涨,美国药价下降,全球更公平地分担研发负担。
潜在影响:
美国健康状况的警示: 尽管美国在生物医学领域取得了巨大进步,但自2012年以来,美国人均寿命增长停滞,甚至在疫情后恢复缓慢。这表明科研投入并未有效转化为整体国民健康水平的提升。下一代美国人的寿命和健康状况可能不如父辈。整个医疗体系更侧重于疾病管理而非健康促进。欧洲国家的人均寿命则在持续增长。
改革的必要性: Bhattacharya认为,调整药价,使NIH的投资组合更好地满足美国人民的健康需求,是早就应该进行的修正。
科研领域的“马太效应”与大学捐赠基金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Huberman提到,公众常质疑为何要资助那些拥有巨额捐赠基金的顶尖大学进行科研。
Bhattacharya回应,联邦科研经费的分配确实存在不均,顶尖大学因拥有能申请到经费的科学家而获得更多IDC。而许多其他大学尽管有优秀科学家,但因缺乏基础设施而难以获得资助。
NIH的IDEAS项目旨在帮助处于NIH经费分配后50%的25个州的研究机构获得更多联邦资助,以促进科研的地理均衡,打破“学术圈近亲繁殖”,激发更多元的科学思想。
Bhattacharya认为,可以考虑按成本效益竞争的模式分配IDC,即能以更低成本提供同等科研支持(如实验室空间、设备维护)的大学应获得更多资助。
NIH经费评审机制 (Study Section) 与科研创新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复制危机 (Replication Crisis)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问题的提出: John Ioannidis (斯坦福同事,全球被引次数最高的在世科学家之一) 在2005年发表论文《为什么大多数已发表的生物医学论文是错误的》。
原因: 并非主要是科研欺诈,而是科学研究本身的难度,以及现有发表和激励机制的问题。
统计学显著性(如P<0.05)本身就允许一定比例的假阳性。
同行评议并不涉及重复实验或重新分析原始数据,仅检查逻辑错误。
“阴性结果”难以发表,缺乏动力去验证或推翻著名理论。
后果: 大量已发表的、被认为是“知识”的生物医学文献并不可靠。基于不可靠基础(“沙上建塔”)的后续研究和药物研发投入巨大,最终可能无效。
制药公司的私下复制: 大型制药公司在投入巨资进行后期临床试验前,会私下对相关的基础研究进行复制验证,但这部分信息公众和科学界并不知晓。
现有激励机制的弊端:
Bhattacharya的解决方案(三管齐下):
使复制研究成为可行的职业路径: 大力资助创造性的、可规模化的复制研究工作,提升其在科学界的地位。明确哪些文献中的关键结果最需要复制验证。
建立专门发表复制研究结果的期刊: NIH将创办一个高影响力期刊,专门发表复制研究结果(包括成功的复制和未能复制的结果)以及“阴性结果”,使其易于检索,形成科学界的“社区笔记”。
衡量和奖励科学家的“亲社会行为”: 将数据分享、参与复制、与复制者合作等行为纳入科学家学术产出的衡量标准,改变单纯以论文数量和影响力评价的文化。
目标: 彻底改变科研文化,使之奖励追求真理而非单纯追求影响力的行为。消除科研欺诈的动机,解放科学家,让他们专注于探索世界的真相。
Huberman对此表示高度赞同和期待,认为这将极大改善科研生态,特别是对年轻科研人员。
DEI (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 问题与NIH拨款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疫情应对的反思与重建信任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疫苗的讨论 (Andrew Huberman & Dr. Jay Bhattacharya)
疫苗的总体有效性: Bhattacharya明确表示,相信许多疫苗是有效的,能够拯救生命,包括儿童疫苗。
新冠疫苗的特定问题:
对儿童的净效益: 他认为新冠疫苗对儿童(尤其是不存在其他基础疾病的年轻男性,大致年龄段12-30岁)可能弊大于利(净有害)。
早期临床试验的局限性(2020年12月):
mRNA疫苗(辉瑞、莫德纳)的III期临床试验主要显示,在两个月内能有效预防有症状感染(在从未感染过新冠的人群中),但未提供关于预防死亡或阻止传播的可靠证据。mRNA疫苗组的死亡人数甚至略高于安慰剂组,但无统计学差异。
腺病毒载体疫苗(强生、阿斯利康)合并分析显示,疫苗组死亡率略低,有统计学意义。
所有试验的观察期都只有约两个月,无法评估长期效果。
Bhattacharya当时的观点(2020年12月《华尔街日报》评论): 基于现有数据,应推荐老年人接种疫苗,但不一定推荐年轻人接种,因为年轻人感染新冠的风险远低于老年人,疫苗的潜在未知风险对他们而言可能超过已知益处。同时应解除封锁。
公共卫生当局的过度承诺与强制: 公共卫生当局基于不充分的推断,向公众承诺疫苗能“根除”新冠,实现群体免疫(错误地将其等同于疾病根除),并在疫苗被证明无法有效阻止传播后,反而将问题归咎于未接种者,并强制推广疫苗(如通过OSHA和CMS对特定人群强制接种,否则失业)。
对自然免疫的忽视: 对于已感染并康复的人群,并无证据表明接种疫苗能提供比自然免疫更好的保护或减少传播风险。卡塔尔的研究甚至显示,疫苗预防感染的效力在接种后4-6个月会急剧下降。
疫苗的潜在危害(成人): 年轻男性(远至35-40岁)中观察到心肌炎(短暂性或更严重)的风险增加。关于疫苗是否导致其他长期副作用,目前缺乏可靠的、设计良好的对照研究,现有文献因政治化和争议而难以给出明确结论。
长新冠 (Long COVID): Bhattacharya认为是真实存在的现象,但其确切发病率和程度尚不清楚。他引用法国一项研究,显示儿童中长新冠发生率与未感染新冠的对照组相似,但成人中感染者的长新冠发生率更高。
对加强针的立场: FDA专员Marty Makary已发布新框架,要求未来的新冠加强针必须证明其在预防有症状感染、死亡和住院方面的临床效力,而不仅仅是产生抗体,才能获得批准。这是基于证据的正确做法。
流感疫苗: Bhattacharya表示自己通常每年都接种流感疫苗。他认为流感疫苗的技术相对传统,有长期安全数据,其监管框架(基于抗体反应)有一定合理性(因流感病毒株每年变异,难以进行长期临床试验)。但他仍主张对所有疫苗的安全性进行严格评估。
核心观点: 对待疫苗应如同对待其他药物,基于证据进行诚实的效益/风险评估,尊重个体差异,不应将疫苗问题上升为“信仰”或“道德”问题。公共卫生当局在新冠疫苗问题上的错误做法,严重损害了公众信任,使得讨论其他有益疫苗也变得困难。
疫苗与自闭症:
Wakefield事件: Bhattacharya表示不了解细节,不作评论。
MMR疫苗与自闭症: 他认为有一些高质量的研究(如丹麦的大型队列研究)未能发现MMR疫苗与自闭症之间存在关联。
其他疫苗与自闭症: 对其他疫苗与自闭症关系的研究不如MMR充分,他个人认为疫苗不太可能是导致自闭症发病率上升的主要原因。
自闭症病因的不确定性: 承认自闭症发病率确实显著上升,但其确切病因尚不清楚。有多种假说(肠道菌群、视黄醇、超声波影响胎儿大脑发育、环境化学物质暴露、宫内事件、营养问题等),但大多缺乏定论。
NIH的新举措: Bhattacharya已在NIH内部组织一项新的、广泛的研究计划,旨在开放性地、不受预设偏见地(包括疫苗假说在内)调查自闭症的病因学。该计划将整合基础科学、流行病学、环境暴露等多方面研究,与自闭症患者家庭和社群合作,应用严格的科研方法和可复制性标准。目标是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显著增进对自闭症病因的理解。
开放研究的重要性: 他强调,即使自己不认为疫苗是自闭症的主要原因,也必须允许科学家公开、诚实地研究这一假说,否则公众不会信任最终的研究结果。
NIH的未来展望与Bhattacharya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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